妙脆美羊羊

脱粉回踩中 文不删因为我心疼我的劳动成果

溺水金鱼(上)

破镜重圆文学 先破再圆 先虐后甜

“你一定要走吗?”周震南坐在一张摇摇欲坠的床上,其实公寓里有两张单人床,但是另一张总被乱七八糟的衣服堆满,张颜齐就抱着周震南挤在一张小床上睡觉,他们做的时候床就咯吱咯吱地响,和周震南的叫声混在一起。

“算是吧,周震南,你其实比我明白的。”张颜齐蹲在地上,收拾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他的衣服和鞋子和周震南的混在一起,他在一件一件地分辨。

“我不明白,张颜齐,我真不明白,你爱我,我也爱你,你为什么要走。”周震南没动弹,用他一贯锐利的眼睛看着张颜齐,头顶的白炽灯管有一根坏掉了,他们俩没钱换,就靠一根撑着,现在那根好使的发着莹莹的光,正好笼在周震南头顶。

张颜齐停下了收拾的手,就那么蹲着,抬头看着周震南,眼神温柔又固执:“周震南,你爱猫,爱狗,爱音乐,你还说你爱我,可你根本不知道爱我是什么意思,你一直不懂,我以为你会懂的,可是你就是不懂。”

“你在这说个屁的绕口令。”周震南火了,站起来一脚把张颜齐的行李箱踢翻,里面的东西哗啦啦撒了一地,东西杂七杂八,周震南看到了张颜齐很宝贝的芝麻街艾摩挂件,几个丑萌丑萌的公仔,还有一个达菲熊的小包,一起去迪士尼的时候他买来送给张颜齐的,张颜齐每次打地下比赛都背着。

那次去迪士尼之后,俩人一起吃了一个月的馒头配老干妈,日子过得又苦又开心,周震南恍惚了,什么时候他们俩成这样了呢?

张颜齐不生气,他把散落在地上的东西捡起来,把灰尘拍掉,再不紧不慢地重新放好。周震南最烦他这样子,不论周震南怎么无理取闹,张颜齐都不跟他发火,要么笑嘻嘻地来抱着他不撒手,要么拉着周震南的手给他讲大道理,或者他懒得张嘴了,就按着周震南在床上一次一次地做,周震南在气头上爽了也不叫,张嘴就咬在张颜齐的肩膀上,张颜齐就笑他是猫想吃肉。周震南突然想起来,张颜齐好像很久没有来好好哄他了。

张颜齐不讲话,刘海垂下来挡住眼睛,一米八几的人蜷成一小团蹲在那里收拾,嘴角耷拉下来。周震南心软了,张颜齐是微笑唇来着。

周震南凑过去蹲在张颜齐旁边,“你别跟我闹别扭了好不好?咱们一起养个小动物吧,养金鱼,金鱼好养,等有钱了,咱俩就去买一只狗一只猫。”周震南小心翼翼地看着张颜齐的眼睛,张颜齐没有看他,还在忙活手上的东西,他眼角天生下垂,受了大委屈的模样。

“周震南,有些东西就是强求不来,就像分开这件事我明明考虑了很久,你还觉得我是闹别扭。”张颜齐终于停下了手里的活计,抬眼看周震南,眼神里的东西周震南看不懂。他们俩个几乎鼻尖贴着鼻尖,周震南情不自禁地想闭眼,以往这个距离,张颜齐都是要亲他的。

就保持这个距离吧,周震南竟暗自期待,张颜齐不要再说下去了,这样就可以永远像以前一样,待在舒适的温水区,就算被文火慢炖也心甘情愿。

“你不适合养动物的,你看窗台上那盆多肉,是你要养的吧,可是你根本不管他,它干了你就拿瓶水一股脑往上倒。”张颜齐叹了口气,“你以为给他水就是给他爱了,可是你根本不知道他到底需要被怎么对待,你不知道,你也不想知道。”

张颜齐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直在讲:“动物不高兴了就会叫,植物不高兴就会枯萎,周震南,你想没想过,我也会不高兴?”周震南不讲话了,憋着嘴让眼泪往回涌,张颜齐站起来,发现腿已经发麻了,刺刺地痛。

周震南突然“呼”地一下站起来,他又变成斩钉截铁的样子,头顶微弱的灯光像是他的盔甲,刨除了一切的不知所措,他站在张颜齐对面,大声诉说着自己的渴望:“我想养金鱼。”

张颜齐闭了闭眼睛,觉得眼睛酸涩,想流泪。这一瞬间的闭眼使他恰到好处地错过从周震南背后奔腾而起巨浪一般的心事,只有这么一刻他把它们从心底放出来了,但也只有这么一刻,张颜齐闭上了眼睛。

所以张颜齐说:“你想养,就养。”

周震南摔门出去了。




周震南在地铁上,抓着把手,仰着头一个劲儿的憋眼泪,他不知道问题出在哪了,明明好好的,张颜齐为什么突然不喜欢自己了,张颜齐说的话他怎么也听不懂了。

他想起以前,张颜齐在台上表演,周震南在台下当观众,旁边的女孩大声尖叫到嗓子要报废,对着张颜齐喊老公,他听了不高兴,张颜齐下台之后屁颠屁颠跑去找他,周震南就拽着张颜齐的衣领和他舌吻,边上的人一个劲起哄,张颜齐脸红,搭在他腰上的手却没有松开。

周震南搭着那辆驶往花鸟市场的地铁,横跨了两个区,在弯弯绕绕的市场里朝着目的地飞奔而去。

他要带着金鱼回去,然后告诉张颜齐,他有能力把金鱼养好,他也有能力留住张颜齐。

玻璃鱼缸里只有几条小鱼在摇头摆尾,冷清得有点惨淡。但是它们长得也好看,黄澄澄金灿灿,尾巴扫开水波仿佛能迸出火花。他掏钱买下来,风风火火,老板把两条鱼放进盛水的塑料袋里,笑眯眯地递给他。

他伸手夺过,飞快地朝家里奔去。

张颜齐的行李少,他收拾得快,或许已经出门了。其实如果周震南想,完全不必将一切处理的如此仓促。周震南问自己,他到底在干什么?他的理智不知道哪去了,他站在地铁站里,看向手里的金鱼,因为跑得太快已经溅出了一半水去,动荡中摇曳已久的金鱼也显得疲惫不堪,不再如刚才光彩照人。

或许什么东西不得不捧在手里的时候,都不会光彩照人。

地铁站人流不息,他提着两条奄奄一息的金鱼,在攒动的人头中突然停下来,像个静止的雕塑。他想了有多久,两尾鱼就在浮浅的水中停摆了多久,两方都在惶惶不知所措。他提起袋子重新去看,发现它们也太脆弱太娇贵了,鱼好难活下来,旱死、饿死、被同类咬死,甚至可能莫名其妙不知原因地死掉,它们不像他的多肉植物,活得粗糙,十几天才需要水来滋润,随手放在窗台,就能自给自足进行光合作用。

可是他连多肉植物都没养好。

周震南在这时才突然醒悟,张颜齐才是对的。他养不了动物。

他甚至都忘记了,他没有鱼缸。

最终他还是空手而归,像是去时一样。张颜齐当然已经走了,房间一下子空下来,被生生剜去一个人的踪迹。张颜齐和周震南都不喜欢阳光,总不爱拉开窗帘,整个房子都暗着,从窗帘的缝隙里挤进一点阳光,张颜齐以前打趣说他们像吸血鬼夫妇。周震南走近一把掀开了,两盆多肉还安静地在那儿,旁边多了个玻璃鱼缸,够大,看着能盛不少东西。张颜齐在上面贴了张字条,一字一顿的写,笔画好像能划破纸,跟他告了别,交代了家里一些东西的注意事项,还说,金鱼一次不能喂太多。

周震南把那个鱼缸抱下来,攥着那张字条,蹲下身把头埋了起来。张颜齐说,他想养就养吧。可是金鱼在他回家的路上死掉了,金鱼被他杀死了,金鱼在地铁上就死在塑料袋中,翻起白色的肚皮,软绵绵的,周震南觉得它们好恶心。

金鱼到底是怎么死的?

周震南不知道原因。水在,氧气也在,一切看起来都平安无事。他在地铁站的垃圾桶扔掉了那个让他跨越几个城区的塑料袋,站在人潮中心分外迷茫。我能留住什么?他想,或许一开始就不应该勉强。原来鸟也会从天空上掉下来,鱼也会在水里溺亡,一份感情也会被漫长的凛冬杀死,谁都不该掉以轻心。

张颜齐肯定早早就懂了,周震南想。他突然觉得自己一点也不酷,他会喝掉最后一滴汽水,闹钟响几次都不起,他一直消磨着张颜齐的爱意,他的告别是丢人的死缠烂打,他经常难过流泪,他连金鱼都不能留下来。

他想起第一次和张颜齐接吻,时间地点都记不清了,只记得张颜齐的眉眼和蓬松的发梢,有俗气的洗发水味道,钻进他的鼻子里,就再也不能忘掉。


TBC.

想要你的小红心和小蓝手!!

应大家要求准备续写了!破镜重圆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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